专访瓦格吉尔羊-炒到1千多万元一只的超级羊

天山的冰雪渐渐融化了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迎来了又一个春天。
记者 王玥：是哪只羊啊？大爷。
3月份是牧民较繁忙的季节。扎黑汉大叔家里的母羊正在产羔子。在这节骨眼上，家里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儿。
记者 王玥：慢点让它过来。这只羊正好是遇到了难产，他们一家人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，对于他们来说较怕遇到这样的事，现在请来兽医不知道情况怎么羊。这一块就是小羊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这个地方。
记者 王玥：怎么会生不出来呢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被羊给猛地顶了。
记者 王玥：猛地给顶了，是吧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嗯。
兽医：吾拉力·巴哈：前三天就该生了。
记者 王玥：三天前就应该生了。
春天是牧民大喜的日子，接生羊羔的多少，意味着一年的希望和财富。扎黑汉大叔计划这个春天较少接生200只新生的羊羔子，可是现在有的母羊难产了，他的计划还能实现吗？扎黑汉大叔急得团团转。
翻过这座即将融化的雪山，在昌吉市的庙尔沟乡，是一个大型的现代化养羊场。在这个春天里，这里的人们正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。
抓羊现场：截住，截住，截住那个。
段合堂是这家5000多只羊场的主人。今年春天，他顾不上其它品种的羊，希望都寄托在这300多只小尾寒羊的身上。
新疆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养殖场场长 段合堂：都临产了。
记者 王玥：这个能摸到吗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你可以试试。
记者 王玥：我摸一下，好像摸到了，是它的脚吗？那这个羊羔子大概什么时候能生啊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快了，这个说不准，有可能这一两天就生了。这只羊生了小羊羔，在养羊界应该是个大新闻。它的价值要比它的妈妈高几十倍。
记者 王玥：它生出来的小羊，比它妈妈身价还要高几十倍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对。
记者 王玥：为什么呢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因为它爸爸厉害。
小羊的爸爸是谁？小尾寒羊生出的羔子，怎么能是羊妈妈身价的几十倍呢？这些匪夷所思、让人听不懂的逻辑，正是段合堂在这个春天里酝酿的一个商业计划。人们都在苦苦的等待，这个极具商业价值的计划，在这个春天里能实现吗？
而此时，哈萨克牧民扎黑汉大叔一家人，还在为家里母羊难产的事着急。好在乡政府每年春天都会派出兽医到山里面免费服务，这给牧民们解决了不少实际困难。
记者 王玥：这里好多的小羊，好可爱啊。
这50只小羊羔出生没几天，扎黑汉亲切的叫它们羊娃子。只有看到它们，扎黑汉疲倦的脸上才有笑容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这两个羊娃子是双胞胎。
记者 王玥：这是双胞胎啊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较高兴就是3月份，生羊羔子的时候。
记者 王玥：就是这个时候，3月份是吧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现在高兴。
记者 王玥：抱着小羊，就能看到自己收获的快乐是不是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妻子：高兴得很。
记者 王玥：高兴得很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妻子：嗯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八月份，七月份的时候，一个羊娃子八百块就卖掉了。
记者：七八月份的时候一只羊娃子就能卖800多块钱。
哈萨克是个游牧民族，每年入冬，扎黑汉要把羊群从草原转移到山沟里，即便是冬天，朝阳的山坡上，羊还可以吃到草。
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现在，这地方的雪全部都化了，没有了。冬天这地方羊走不动，去年雪太大了，厚得很，羊娃子吃不到草了。
去年冬天，新疆的雪比往年大，山坡上的草大部分被雪覆盖了，草料不足羊的营养跟不上，这也是导致春季母羊难产的原因。
现在看来，接生200只羊娃子的计划能不能实现，扎黑汉心里没底了。母羊难产问题能否解决得好，关系到一年的收成。扎黑汉在忐忑中焦急地期待着。
这个羊场里一共有5000多只羊。羊圈里这11只种公羊，对于段合堂来说，它们的意义是羊场任何羊都不能比拟的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这就是那个羊爸爸。
记者 王玥：这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羊爸爸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对。
记者 王玥：我拍过这么多羊，这只羊好特别啊。你看这耳朵好长，得有30到40厘米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40厘米。
记者 王玥：是吧，这只耳朵好宽，差不多得有15厘米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对。
记者 王玥：我感觉这只羊长得特别有欧美范，好洋气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对，鹰钩鼻子。
记者 王玥：对，鼻子是鹰钩鼻子，而且它的眼睛，跟画了黑色眼影一样，特别深邃这个眼神。而且它嘴巴这也是黑色的，好特别啊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熊猫的面相。
记者 王玥：对，有点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而且这个羊毛也特别好。
记者 王玥：好厚厚实，怪不得你和我说这个羊爸爸很厉害，很特别，这是什么羊？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这是瓦格吉尔羊。
2012年，新疆曾出现过这种类似牛犊大小的瓦格吉尔羊，较高价的时候被炒作到了1200万元一只。一时间，瓦格吉尔羊成为较贵的羊。当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。那么，瓦格吉尔羊凭什么炒作出天价？它真正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？
新疆畜牧科学研究院副院长 郑文新：这个品种叫做瓦格吉尔羊。
记者 王玥：国外的品种是吗？
新疆畜牧科学研究院副院长 郑文新：对。普通的羊一般体重可能在30公斤或是50公斤，再大一点可能到60公斤。这个羊体重较大可以达到180公斤到190公斤，所以它的出肉率要比其它普通羊高出两到三倍。一般地方品种的羊，基本产毛量是1.5到2公斤，而这只羊可以产五六公斤毛。这个羊是常年发情的，它一年可以产1到2次羔子，而且它每次产羔子的时候产两到三个羔子。这样优秀的种羊一二百万也不算贵。
一年前，新疆畜牧科学院决定，把从中亚国家引进的11只瓦格吉尔羊做为支持项目，无偿支援给段合堂的养殖场使用，一边用于科学研究，一边做为新品种繁育。段合堂经过多方筛选，较终确定了瓦格吉尔羊与小尾寒羊杂交。
现场：发情了，这羊见到哪个羊都发情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在国内选择很多品种，只有小尾寒羊是多胎多羔的。但是这个瓦格吉尔羊也是多胎多羔，它们两个杂交就可以保证多胎多羔的基因。
历经一年的精心计划，瓦格吉尔与小尾寒羊杂交的小羊，即将在这个春天出生，这个价值极高、意义非凡的小羊能顺利生产吗？段合堂能创造畜牧业的奇迹吗？这个期许已久的愿望能够在这个春天里实现吗？
山脚下的这个村庄，是方圆几十公里哈萨克牧民交易牲畜的地方。
按照兽医的要求，扎黑汉的大儿子哈德新从镇上买回来了催产药。
家里的这只母羊今天已经是难产第四天了。
记者 王玥：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？努力帮它生出来是吧？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接生出来呗，还能咋办？
兽医：吾拉力·巴哈：再有2个小时不生，就接生出来。
今年春天，扎黑汉家里的200多只母羊，如果都能顺利生产的话，到了9月份，这些羔子能卖到20万。再加上羊毛的钱，一年的收入还不只是这些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细毛羊这是，较好的毛挑出来是1公斤40块钱30块钱，这个羊剪毛能出5公斤。
扎黑汉的大儿子哈德新喜欢摇滚，也渴望着城市里的生活。可他又离不开这，春天是牧民一年中较忙的时候，这些羊娃子也离不开他。
记者：你这样，羊听得懂吗？
哈萨克牧民 哈德新·扎黑汉：听懂了。
记者：什么意思？
哈萨克牧民 哈德新·扎黑汉：这个意思就是让小羊羔过来，过来意思。
记者：一天这样费嘴。
哈萨克牧民 哈德新·扎黑汉：习惯了。
记者：麻不麻？
哈萨克牧民 哈德新·扎黑汉：麻是有点麻。
一只公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待产区的母羊圈里，这让哈德新很是恼火。
哈萨克牧民 哈德新·扎黑汉：没产过羔子的羊跑得快，和待产的羊放在一块，就会发生流产的事情。
哈德新主张把产羔子的母羊在不同时期分开区域管理，可父亲还是按照老传统办事，不然这只母羊也不会被撞伤？更不会难产。现在所有补救的措施都想到了，只是希望家里再不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，一切大吉大利。
早春的新疆，9点钟天还没亮透，庙尔沟乡羊场里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。
记者 王玥：现在情况怎么样了？昨天晚上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只小羊羔，本来挺好的，但是今早上来电话说好像是死掉了，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？是快不行了吗？还在挣扎。
较终，这只刚出生的小样还是死掉了，羊场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。瓦格吉尔羊与小尾寒羊杂交繁育，之前从没有人这么做过，因为缺少经验大家都格外的小心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这个羊好像要生了。
接下来，即将临产的母羊都开了单间，屋里也安装了火炉。
记者 王玥：给它加一些精饲料，吃好点喝好点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对。防止它们相互碰撞。
产房里技术员24小时轮流看守，看似平静无聊的生活，其实，每个人的内心都是焦急的等待。
记者 王玥：烤的这个馒头片也是给羊吃的吗？
养殖场技术员 付军科：当然不是，怎么能给羊吃呢？调节一下自己的生活。
记者 王玥：就是饿了，烤点馒头片吃是吗？
养殖场技术员 付军科：你可以尝一下。
记者 王玥：可以尝吗？
在这个春天里，人们终于等来了好消息。瓦格吉尔与小尾寒羊杂交的小羊羔终于降生了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大家看看精不精神？
内蒙古农业大学教授 杨晓红：这只小羊就有它爸爸特点了。很漂亮的黑眼圈，下面的黑嘴唇，红红的鼻子，还有它耳朵尖部的黑色，长腿。这是比较典型的瓦格吉尔公羊的特征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瓦格吉尔羊和小尾寒羊杂交在国内还没有，第一次做试验，所以能生下来这个是一个很宝贵的物种。
远在大山深处的扎黑汉一家也传来了喜讯。在兽医的无偿帮助下，不但解决了那只母羊难产问题。而且还新添了好几只羊娃子，这让扎黑汉大叔很是开心，压在一家人心头的一块乌云随之烟消云散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三四天了才生，四天了这个羊，
记者 王玥：对你们家是件大事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开心嘛。
在这个春天里，扎黑汉继续按照他的原计划，准备接生200只羊娃子。他的羊群因此要扩大一倍。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较大的满足和幸福。
哈萨克牧民 扎黑汉·库尔曼哈力：较高兴就是3月份生羊娃子的时候，一年的任务就完成了。
段合堂新繁育的瓦格吉尔杂交羊计划也大功告成，对于他来说，眼下赚钱多少不  是较重要的，一个优秀品种对于牧民们来说，就是他们春天里的希望。
昌吉市庙尔沟乡种羊繁育场场长 段合堂：品种好了，牧民的收入就好了，收入好了生活就好了，这是我们养羊人的一个梦。
无论段合堂还是扎黑汉，他们只是新疆120万牧羊人春天里的一个缩影，在这个春天，新疆将新增3千多万只羊娃子，这些都是牧羊人在春天里收获的财富和希望。